三十二
最终阿玄让喻天年给了他他想要的家，只是不允许喻天年再跑回X市办贷款，缺口部分由他补齐。他们很快便能搬进去。
家里户型方正，虽说低楼层有些遮挡，但某个时段阳台飘窗也能晒到太阳。前房主只做了硬装，没配家具家电，不能算拎包入住，可反而合阿玄的意，他想要喻天年给家里做桌椅柜架。
他们先买了张舒服又宽大的床垫直接放在地上，再适合翻云覆雨不过。木天使就在床头，没表情的一张脸不知是看久了还是怎样，竟好像有了笑意。其他物件儿慢慢置办也不着急，喻天年一边看N市适合自己的职位，一边开始做新的手工。
算起来，喻天年的木工启蒙是他父亲，就在岩溪的花田边，用在附近砍下来的几根粗壮树枝做了一个小凳子，父亲做，喻天年蹲在一边静静地看，觉得有些新奇。
尽管因为那时还太小，没多久就让时间带走了具体的记忆，后来连自己也无法追溯做手工的根源，但他无意之间保留了一个父亲会做的，很常见很市井的动作。他光着上身在木料上量来量去，稍微停下动作思考怎么裁料的时候，画线的铅笔就往耳朵上一别，透出一股淳朴的潇洒。
锯木条时劳动出的一层薄汗有几滴从两乳间往下滑进垮垮挂在身上的裤腰里，一路带上了阿玄的视线，让阿玄恨不得自己是他手里那块木头。
晚些时候阿玄的确做了他的木头。他趴在床垫上撅高屁股要喻天年踩住他固定好狠狠操，喻天年一张老脸再怎么要烧起来他也不管，干脆搬过老男人一只脚来放自己颈侧催促。
老男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万没想这姿势还真是极好使力，又快又狠又稳，一把“锯子”三两下把人弄得“零落成泥”。他从云端坠下来才发现阿玄早被踩得陷进床里“碾作尘”了，半边脸红红的，嘴角涎水流到了他脚上，一片湿湿痒痒。他正想收回腿去搂阿玄，却不防那只脚又被阿玄抱得紧了紧，下一秒竟是伸了小舌尖儿出来，将那一小片水渍舔了开去，一时也分不清是舔干了还是舔得更湿了。
或许脚心有根神经直通下体吧。喻天年恍然间已然重新将又硬起来的阴茎不管不顾地挤进了阿玄美妙的身体里。
阿玄轻声嘤咛，热烘烘的气息从鼻腔里，从嘴唇间，扑到喻天年脚心的痒痒肉。滑腻的小舌跟着他的节奏动，他缓慢地进出，小舌便缓慢地来去；他狠狠一顶，小舌便狠狠一碾；他很快耐不住欲望，迅速冲撞起来，将方才射进去的精液挤成白沫溢出肛口，这下小舌无力再跟随，阿玄艰难地抬了抬头，含住了他的大脚趾，像第一次被他买的棒棒糖安抚那样，在他猛烈射入第二次时，在他脚趾上留下了一圈牙印。
“像个戒指，”事后阿玄窝在喻天年怀里欣赏自己的杰作。那一口咬得不轻，虽然没出血，但洗过澡后红印还没退。整整齐齐断断续续，远看像个别致的指环，“我见过戴在脚趾上的戒指，不过好像都是女孩子戴的，不知道有没有大尺寸的……”
他抬头看喻天年，喻天年正看着脚趾吃吃地笑，一点儿严肃冷淡的模样也没有了。
“没有男式的也没关系，”阿玄又拱回喻天年怀里，道，“我每天都给你咬一个。”
阿玄说到做到，每天给喻天年的手指脚趾戴指环，一根都不漏掉。也舍不得咬重了，只有在被操狠了的时候印儿才会留得久一些。他又说还有一个地方也能戴，于是上面小嘴给那地方戴一会儿，下面小嘴再给那地方戴一会儿。
喻天年觉得自己快死了。
从再一次得到阿玄的消息到现在其实没过去多久，但喻天年的人生何止天翻地覆。
他出生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快死了，愤怒嫉妒、愉悦兴奋。然后他开始能感受到时间，有时搂着阿玄想要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秒，有时又觉得一辈子在这一刻从起点走到终点也不枉。接着他想，如果早一点遇到阿玄就好了，早一点，再早一点……或许真得当他的爸爸吧，那样就能在他生命的起点与他在一起。可是就算退回到阿玄降生的那一刻又能怎样呢？他还是凭白虚度了那么多年，浪费了那么多年。阿玄那样年轻那样美好，而他已经老了。
“老”这个概念，和“死亡”，和“时间”，和很多很多，与“爱”一起，为喻天年所习得。他开始在镜子前观察自己的外表，头发倒还乌黑浓密，胸腹的肌肉没走型，肩背也依旧挺拔展阔……看起来似乎还过得去，眼尾眉心和唇角的一点纹路其实无伤大雅，只是……他在镜前转一圈又继续凝视自己，不知哪里有问题，却还是分明地觉得自己老了。
而他怕老，讨厌老。
他开始做额外的力量练习，为自己的职业和专业订立了有些激进的目标，并在床上展现更多神勇，要指环戴得久些，甚至有一次戴了整夜，第二天阿玄连要点名的专业课都翘了，浑身软绵绵，翻身都难，开口是忍不住的抽噎，声音又哑又齉，“不要了不要了呜呜呜，爸爸不要了，求求你，真得不要了呜呜呜……”
喻天年伸出去想扶阿玄起身喝点水的手顿住了，半晌才收回来，眼里有些心疼和羞赧，嘴角却掩不住一抹浅浅笑意。
这还是贪欢的小孩第一次认真求饶，没勾引人。
不止喻天年，这段时间阿玄也有变化。最明显是在床上，阿玄的欲望好像有些减退。
这并不是件坏事。
说欲望减退似乎也不恰当，阿玄的变化太微妙，喻天年无法形容清楚。他依旧情欲旺盛没羞没臊，那股恨不得死在人身上或者身下的骚浪劲儿始终如一……只是断了一根线，一根提着他头顶的线。
正如刻意丰富的履历和不能停歇的游戏，鱼水之欢在阿玄那里同样像是跟谁打过的赌一样，要卯着劲儿去努力享受到最多最好的高潮。
诚然，这是他致命的诱惑，可喻天年舍不得。他偶尔会回想起初初见到阿玄的时候——
一个上高中的少年，未尝人事，面对陌生人却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没有不自在，就那样坦然地打开自己，任人肆意地玩弄他，弄脏他。而他贪婪地感受着，万分配合乃至主动要求各种体位，被蒙上眼睛，绑缚，用道具，用药，还有多人游戏……他总爱说“试试”，喻天年起先觉得新鲜，后来不懂他，再后来厌恶他旺盛到病态的好奇心。可直到现在，喻天年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疑惑“淡定”、“无畏”、“主动”是否真得可爱。
那是真的阿玄吗？喻天年的心沉甸甸得挂上个小秤砣，还被蒙上了一层塑料膜，潮潮闷闷透不过气。只在阿玄伸出脚丫子踩着他心口把他推开，不配合他“N展雄风”的时候才好一点。
喻天年把那一双脚丫拢进掌中，伏下身亲吻着小孩的额头鼻尖和嘴唇哄他，那鬓发濡湿眼睛半睁半闭的松懈模样实在好看极了。喻天年暗暗下决心要竭尽全力让小孩回到他原本的模样，又想，下次还是当小孩的爸爸吧，这样就算他浪费半生，却能护着小孩，给他游戏，也给他安睡。
*
粗简的一套桌椅很快做出来了，阿玄绕着圈仔细看，坐下左摇右晃，又爬到桌上滚一滚，觉得十分心满意足。
同喻天年相对而坐吃饭的时候感受与在X市时大不相同，虽然都是喻天年做的清汤面条，只外加了一盘青菜和一盘买回来切的卤牛肉，但成双成对的碗筷与凑合用的方便餐具何止天壤之别。
阿玄四下望去，屋里椅子有两把，拖鞋是两双，笔电有两台，阳台的衣服玄关的鞋都能看出大码小码，整整齐齐的一沓文件专业书边上是散落的教材本子……这是两个人的东西，也是两个人的生活，分别带着荒芜的过去，在这间小屋里相遇。
阿玄呼噜呼噜吃面，心头被幸福猛烈袭击。也许就能这样过下去呢？也许杳渺无踪的未来因此能变得实在一点呢？他觉得自己可能有救了。
他的泪珠掉进面碗里，汤于是更加鲜美，而他也更加甜美。喻天年待他吃完便搂住了他，吻落在流泪的眼，落在含笑的唇。他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他都知道。
他将他安置在又稳又宽大的新桌子上，一寸一寸地吻。阿玄很快比面条还软了，坐也坐不住，只得躺下，两条腿自然分放在喻天年两侧肩头，脚丫轻轻勾着，无声地要他给自己更多快乐。
手机在一旁震了又震，他们耳边却只有对方的告白，说出来的，没说出来的，都是一样甜蜜。一双粉白脚丫勾了松松了勾，脚趾大大张开又紧紧蜷起，阿玄近来十分受累的后穴被温柔呵护，细致的侍弄让他舒服了很久很久才射出一回，全进了喻天年肚子里。他不知为何，竟难得得羞涩起来，脸红了红，进浴室便关上门不要喻天年帮他了。
花洒下他发了一会儿呆，有些念头在脑袋里像硬币一样一会儿正面向上一会儿反面向上，他想不清楚，就又想起姐姐来，忽然觉得很想她，打算晚点给她打个电话，没想到从浴室出来便听喻天年说他手机响了好几次。
“哦，”他擦着头发应，“是谁？”
阿玄的新手机最先录的就是喻天年的指纹，他眼巴巴地指望他当自己的手机用，但喻天年很难养成这个习惯，常因此遭他白眼。
这次也是一样，阿玄接过手机后噘起嘴，显得老大不高兴，戳着屏幕故意道：“哦，又有这么多人找我啊，我数数，一个两个三个，嗯这三个是1……个班的。”
看到室友的几个未接来电他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也懒得细想，“被出道”没几天就隐退了的前网黄“小恶魔”在作死的边缘旋转跳跃。眼看快把一张脸气成锅底才有些满意了，正想问老男人以后能不能改正错误，手机又接连收到几条信息。阿玄扫了一眼便开心起来，再顾不上无理取闹，抱住人胳膊蹭：“是姐姐啊爸爸，她回N市来啦。”
姐姐是阿玄二伯的女儿，比阿玄大十几岁，从小她带阿玄多，很是不见外。屏幕上车飙得飞起，喻天年扫到一眼脸就红到了后脖颈，明知是玩笑还是难免不自然地皱了皱眉。不需什么家庭生活经验也知道姐姐要抢弟弟男人被弟弟大骂又退而其次说一起玩也可以的对话并不常见于姐弟间。
阿玄手指翻飞地骂她，嘴里也咬牙切齿地不停，看着恶狠狠像条护食的狗，其实眼里都是笑意。
喻天年看阿玄的模样，对姐姐更加好奇，正想问阿玄什么，屏幕上却又接连弹了好几条消息出来。
是来自另一个人的，而两人在看到内容的一瞬间便都皱紧了眉头。
艾浒不是二胡：玄青上次找你的那女的又来了！
艾浒不是二胡：你怎么不接电话，看到消息回我一个！
艾浒不是二胡：视频
艾浒不是二胡：视频
艾浒不是二胡：语音
艾浒不是二胡：图片
……